本文來自 DeepTech 深科技，作者詹子嫻， 原文公眾號連結
如果要選出一個產業即具備很高的市場敏銳度，又總是樂於擁抱新科技，那肯定非成人娛樂產業莫屬。
全球前三大情色展之一的「維納斯國際情色博覽會」（Venus Berkin）不久前才在德國柏林落幕，性愛機器人（Sex robots）、搔首弄姿的情色明星們戴著虛擬實境（VR）頭盔、智慧的成人玩具成了展會上的焦點，「世上'最自然'的科技進步」——這句會場的宣傳口號想來還真是貼切。
圖｜在 Venus Berlin 上，業者展示 VR 應用。（圖片來源：Venus Berlin） 野蠻的人類弄髒了 AI 性愛機器人
成人娛樂產業的發展歷史悠久，近幾年摻入新科技的元素越來越濃，除了 VR 之外，性愛娃娃在外貌、觸感上不僅越來越像人，也有不少業者希望把人工智慧（AI）與其結合，發展出一個能跟使用者聊天、甚至是「懂你」的性愛機器人，雖然短期內不容易實現，不過倒是成功吸引了市場的目光。
圖｜情趣用品也陸續加入了科技特色，例如可與 VR 頭盔整合搭配使用、支援遠端性愛等。（圖片來源：Venus Berlin） 像是前陣子在奧地利的 Ars Electronica Festival 科技展上，西班牙的 Synthea Amatus 公司展出了名為 Samantha 的 AI 性愛機器人，除了使用熱塑性彈性體（TPE）材質來打造仿人類的皮膚質感，還配置了 11 個感應器，當使用者觸摸時，機器人就會做出相關的回應，而且 Samantha 可以理解英文、德文、西班牙文，還會跟你談哲學，並可通過軟體更新的方式持續對機器的大腦進行升級。而 Samantha 9 月已經在英國開賣，售價 3,500 英鎊。
但沒想到的是展場上太多人對 Samantha「上下其手」，還弄斷了「她」兩根手指，Synthea Amatus 主管 Sergi Santos 接受媒體採訪時還憤憤地說：「人類抓她的胸、腿.... 就像野蠻人一樣的對待她。」
圖｜美麗的 Samantha 卻慘遭人類粗魯對待。（圖片來源：Synthea Amatus） Samantha 還僅僅是人類對於性愛與科技結合感到好奇、甚至躍躍欲試的例子之一而已，你還可以選擇 Harmony（另一家公司 RealDoll 所設計的產品，價位約 1 萬美元）。除此以外，一直被說是已經泡沫了的 VR，似乎在異色的世界中找到了適合它的歸屬，還有各式各樣的遠端性愛（teledildonics）道具、玩具，讓凡夫俗子看的眼花撩亂。
對此，全球最大的色情影片網站 Pornhub 副總裁 Corey Price 接受 DT 君專訪時表示：「都是為了盡可能創造最大沈浸感的工具……在未來幾年成人娛樂產業將會發生實質性的變化。」情色產業從業者正無所不用其極創造新的、好的體驗以抓住使用者的心。
情色網站因 AI 上演口水戰
兩個月前， Pornhub 宣佈開始採用 AI 技術，他們把超過 1 萬個情色明星的影片、照片，以及超過 5 萬帶有標籤的影片餵給機器，利用計算機視覺（CV）技術訓練出一個 AI 模型，現在已經可以快速辨識出情色明星，「AI 迅速發展起來，很多公司都希望借此加速工作流程。現在使用者可以更精准的搜尋某一位情色明星，後續將進一步訓練此模型自動依照影片的類別或是性行為的姿勢來分類，也能自動替影片下標籤（Tag Detection）」，Pornhub 副總裁 Corey Price 說。
圖｜Pornhub 抓出了成立 10 年來最受歡迎的情色明星。（圖片來源：Pornhub Insights） 另外，Pornhub 旗下供使用者上傳、搜索情色影片的平台 YouPorn，也指出要利用 AI 解決使用者的痛點，並且邀請使用者參與測試。YouPorn 在其官方部落格上發文：「科技公司的共同點就是'做一些大家想要的東西'，放到色情影片來說，那就是做一些'讓人想要自慰的東西'，但這對使用者體驗和設計是很大的挑戰，從使用者調查的結果來看，我們也不敢確定我們已經解決了他們的問題，像是有 30％ 的使用者反映找不到他們喜歡的內容。」
因此，YouPorn 建立了一個機器學習推薦引擎，「可以想像成是 Netflix 或 Amzon 上的推薦功能」，YouPorn 副總裁 Brad Burns 接受外電採訪時這麼說。
沒想到 Pornhub 一宣佈 AI 方案後，其它的情色平台不甘示弱紛紛跳出來表示早已利用了機器學習技術，引發了口水戰。
像是 xHamster 就是表示自己是第一家為使用者提供全面性 AI 影片人臉識別的成人公司，使用者可用臉部和頭髮顏色的識別技術來尋找喜歡的明星的影片，而且數據庫具有超過 100 萬個搜索索引和 3 萬位演出者的影片。xHamster 副總裁 Alex Hawkins 更是火力全開的表示：「我們的數據庫數量是競爭對手的兩倍，早些時候看到他們的聲明，我們就笑了一下。」xHamster 甚至還主動聯繫 Pornhub，表達可以向對方展示自家系統更優異的邀請。
用 AI 管理影片、提高使用者黏著度，順便炒炒話題
看來人類一遇到性相關的話題就容易變得瘋狂，不僅野蠻的人類弄壞了性愛機器人，甚至還引發了同行之間的口水大戰。
為什麼情色公司紛紛對 AI 有這麼大興趣，理由其實很簡單，這一波的人工智慧復興來自於幾個突破，除了自然語言之外，那就是圖像識別，機器在人臉識別、物體識別都有很大的進步，而且情色影片平台擁有龐大的數據量，影片的場景也相對單純，恰巧是適合圖像識別、影像識別的應用場景。
此外，通過機器學習的分類、推薦技術可改善龐大影片的管理效率，同時還能改善使用者的體驗，而且這類的技術在 Netflix、Amazon Video 等使用多年已經被印證有效，而且相關系統的開發或導入的難度都比過去降低，若能爭取使用者多停留一分鐘使用者就是一份商機，再加上 AI 成為一種潮流，情色影片業者向來很擅長創造話題，那麼何樂而不為？
與蘋果 iPhone 同年誕生的 Pornhub，見證了使用者從習慣用電腦觀看成人影片變成了以行動設備為主的時代轉變（72％ 的流量來自行動設備，包括智慧手機和平板電腦）。現在每一天新增超過 1 萬個影片，而且每一天有超過 8000 萬名全球訪客造訪，平均一年的影片觀看（video views a year）高達 920 億次。
也就是說，每一天的影片觀看多達 2.5 億次，雖然不如 Google 旗下的 YouTube 每日影片觀看大約是 50 億次，但流量已經是相當驚人，當你正在閱讀這一段文章的那一秒就有超過 2917 個影片正在被收看，全球的痴情男女造就了這一個全球最大的情色網站。
圖｜今年是 Pornhub 成立 10 週年，回顧過去可以看到使用者平均觀看幾分鐘以及變化。（圖片來源：Pornhub Insights） 情色產業往往給人一種神秘的色彩，但也很難否認一些線上情色影片公司對於新科技的應用倒是走得相當領先，除了率先提供 VR 情色影片服務之外，Pornhub 還為視障使用者推出許多的服務，像是「影片敘述功能」則是通過配音員描述畫面上的肢體動作，「視障模式」（Visually Impaired Mode）則可以調整畫面顏色對比度等等，都是為了讓視障者「聽好聽爽」。
前陣子更宣佈採用 AI 模型，讓機器看了眾多的「謎片」，訓練機器辨識情色明星外，還可以下標籤、分類影片。而 Pornhunb 背後的集團 MindGeek 來自於一個名為 Fabian Thylmann 的創業家，他從 2006 年就開始收購一連串的情色網站，買進來之後一律「完全免費」向使用者開放，因此，Fabian Thylmann 被譽為是「拯救全世界男性的英雄創業家」，論風頭、粉絲數完全不遜於 Tesla 創辦人馬斯克。
這家公司的種種作為實在勾起了 DT 君的好奇心，因此特地採訪 Pornhub 副總裁 Corey Price，他不僅為大家解開了這一家公司的神秘面紗，也暢談 Pornhub 對於科技、 AI 、 VR 的看法，以下為專訪內容：
問：對我來說，Pornhub 其實是一家數據公司，就像是 Google，只是你們是在一個比較特別的產業領域。Pornhub 究竟是怎麼定位自己？
答：誠實的說，我們是一家混合了三個元素的公司：成人內容、數據、科技。多數人認為我們是一個成人娛樂產業的線上入口，有些人則認為我們是倡導性教育重要性的公司，例如退休人士社群、養老院，都是我們相當關心的粉絲族群。無論如何，只要我們在粉絲的心中是第一位，每天持續湧入我們的網站，那我們就是在做一件正確的事。
圖｜Pornhub 每天吸引了超過 8000 萬名全球訪客造訪。（圖片來源：Venus Berlin） 問：我們知道 Pornhub 經常會根據數據發佈一些資訊圖表或觀點，其實都是非常有趣的分析，當初為什麼會建立一個 Pornhub Insights 團隊呢？
答：每一天有超過 8,000 萬名訪客造訪 Pornhub 網站，你可以想象色情內容消費（porn consumption）是如此的龐大。當我們開始挖掘搜索趨勢時，注意到一些有趣現象，包括國家、性別等，我們認為人們絕對會有興趣來閱讀這些內容。
所以，我們就開始推出「Pornhub Insights」，跟大家分享一些統計分析。一直到現在，我們會把假期（holiday）、體育賽事、特別的名人等數據抓出來，最後做出綜合性的年終報告，也就是整年關於色情消費的現狀跟趨勢。請留意 2018 年 1 月初，我們即將公佈 2017 年的全年報告。
問：可以談一下這個分析研究部門有多少人嗎？他們的工作流程又是如何？
答：我只能說這是一個熱情和專注的部門，他們就像一台裝滿了燃料的機器，篩選大量的數據，尋找有趣的，有時甚至是歡鬧（hilarious）的趨勢。
問：我們知道不久前 Pornhub 推出了 AI 服務，你們想要解決什麼問題？對於 AI 應用有什麼樣的期望？
答：在 AI 模型推出之前，我們的使用者必須手動標記影片，如您所想，這可能是相當不準確的。現在，通過我們的 AI 模型，我們可以篩選影片並且快速標記這些影片。所以，當使用者來到我們網站，想要搜尋某些特別或特定的內容時，就可以得到比過去更多也更準確的結果。
圖｜男性使用者對於 Meghan Markle 比女性使用者更有興趣。（圖片來源：Pornhub Insights） 問：背後的模型或算法是 Pornhub 開發的嗎？還是與其它業者合作？
答：我們是跟一家專攻電腦視覺的公司合作。
問：你們還有在進行其它的 AI 計劃嗎？
答：確實有，未來對 AI 還有更多的計劃。事實上，在今年的某一個時間點，我們會用 AI 模型來掃描目前平台上多達 500 萬個影片，完成之後，模型就會升級到更高的水平做更複雜的應用，例如利用軟體來識別影片是歸屬哪些特定的領域或標籤，例如機器會辨識這個影片是在戶外拍攝的，就會歸到公開（public）類別，或是自動下標籤，例如金色頭髮（blonde）或深色、黑色頭髮（brunette）等。
問：不少人認為成人娛樂產業其實在新科技的推動、導入扮演很重要角色，例如錄影帶 VHS 規格、網際網絡服務、線上支付、網路安全等，一直到近期的 VR。對 Pornhub 來說，科技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總是願意在一項科技的初始應用階段就開始導入？
答：科技是任何公司成功不可或缺的要素，對 Pornhub 來說更是如此，因為我們總是盡可能地想把最好的體驗帶給使用者。很多人說，如果你想要整合創新和新觀點，而且希望在主流市場取得大規模的採用，那麼就是成人娛樂產業了。（Many say that the adult entertainment industry is where companies cut their teeth as they integrate new innovations and ideas that, hopefully, receive mass adoption in the mainstream marketplace.）
一個很棒的例子就是虛擬實境，VR 先在成人產業中得到廣泛的認可，然後才真正起飛，成為現在蓬勃發展的樣貌。我們利用自己開發的技術，不僅讓使用者持續回到網站光顧，而且是越來越頻繁。
問：但有人說 VR 已經泡沫了，所以我很好奇 Pornhub 從一個內容平台商的角度是怎麼看待這個說法？可以分享一些 VR 服務的心得嗎？VR 影片能為你們創造更多的營收嗎？
答：我們正在進行年度回顧的洞察報告，其中會包含一些 VR 數據。我一定會在 1 月份發佈這份報告時也同時發給你。
至於 VR 在成人娛樂界是否會成功的問題，我可以給你的簡短回答，就是非常受歡迎，事實上，現在就已經是如此了。今天，這個產業對於創新和尖端技術是非常成熟的，而且有越來越多的新公司不只是想建立一個 VR 技術，更看重的是能帶來沈浸感的技術（immersive technology），包括擴增實境（AR）、 teledildonics 等。
我想在未來幾年成人娛樂產業將會發生實質性的變化。你依然可以通過筆記本電腦、桌上型電腦和行動設備來收看影片內容，但肯定會很多其它選項，例如 VR 頭盔，這將使觀眾沈浸在內容中，而且變成他們正在觀看的影片中的主角。
隨著越來越多人使用 VR 頭盔，遠端性愛就會變得越普遍，他們就會開始需要盡可能地接近他們正在觀看的內容，而不是從遠處觀看筆記本電腦。我認為這是很多公司都看的一塊市場大餅，都想從這裡變現，大家都在思考、試圖建立一個最令人陶醉的環境中，刺激、撩撥起人類所有的感官。我的意思是說，誰不希望盡可能地接近現實？
圖｜根據 Pornhub 的實際流量來看，VR 情色影片有很明顯的成長。（圖片來源：Pornhub Insights） 問：成人娛樂產業總是給人一種神秘的印象，這個產業似乎也相對封閉，您認為最有趣或最難的是什麼？
答：外界對這個產業總是存在著偏見，而這種偏見多年來一直是消極的，尤其是早期的媒體，新聞記者和出版品都不傾向於報導，許多人都被嚇倒了。不過多年下來，這個產業已經開始在媒體上獲得應有的認可。我認為，隨著 Pornhub 成倍地增長，越來越多的人將會看到我們不單是成人娛樂公司，跳出框架，例如，認為我們是一個通過 Pornhub Cares 方案來支援各種慈善活動的公司。
圖｜除了美國以外，哪些國家對 VR 情色影片特別感興趣呢？（圖片來源：Pornhub Insights）
問：2017 年是 Pornhub 成立十週年慶，我相信 Pornhub 再繼續 10、20 年肯定不是問題，下一個階段的目標是什麼呢？
答：在 Pornhub 最重要的就是滲透率，更深的進入新的垂直領域。僅在過去的一年裡，我們就在多項前沿技術的基礎上，特別是通過技術生態圈，讓品牌變得更加多元化。
展望 2018 年跟未來（希望遠遠超過 20 年），我們的計劃是持續打入新的市場、強化現有的產品服務。Pornhub 已經是一個相當成功且領先的成人娛樂平台，我們在全球獲得非常多的忠實粉絲。對這些粉絲來說，Pornhub 就是提供我們所努力做的一切，繼續推出獨特的活動或服務，並且用盡全力成為「性技術創新」（sex tech innovation）方面首屈一指的公司，就是我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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